张海先生“岁月如歌”书法展观后

   刊发时间:2010-10-08   作者:黄 君

会通正变  兼融四体

——张海先生“岁月如歌”书法展观后

  继去年江浙沪等地“创造力的实现”巡展之后,最近张海先生又在中国美术馆隆重推出“岁月如歌”大型展览。与去年的展览不尽相同,此次展览作品以其数十年间的重要代表作为主,并有诸多未曾公开过的手卷、扇面作品,正草篆隶四体兼备,大小作品交相映带,精彩地展现其综合的艺术形象。笔者有幸应邀参加其盛况空前的开幕式,并两度前往拜观其大作,感受良多。

  张海先生作为当今书坛的组织者和久负盛名的书坛名家,其作品可资研究、借鉴和给人启发的地方很多,2004年,笔者曾以“清新明映,爽心入神”为题,撰文论述其行草书风格特征和现实意义。这里再就其正草篆隶四体兼融的现象略陈浅见,以求教于张海先生及四海方家。

  书法艺术发展到魏晋,篆、隶、楷、行、草诸体基本定型。伴随着书体的定型,书法史关于正体与变体的关系逐渐引起人们的重视。东晋王献之首开破体变法之论,并以其行草书创作长期影响书坛。唐人守法严谨,故楷、行、草较少有参合现象,但宋代以后诸体相融便成一种总的趋势,只是不同历史时期各有所侧重而已。当今书法的诸体融摄现象,可以说是一种时代潮流,而张海先生恰是这一潮流的先行者和弄潮儿。张海先生自谓:“四体兼擅一直是我追求的目标,从各种书体用笔结体的异同变化中,去把握书法创作的规律,不失为学书的一条有效途径。”“我之四体,虽体式面目不同,其笔意神情有相通处。隶有草之韵,楷有行之意,篆有隶之势,行草亦有篆隶之笔,故体式虽分,神则一合,皆在表现笔情墨趣而已。”正是基于这样的艺术主张,故早在上世纪八十年代,张海先生便以草隶闻名遐尔。而他的楷书,则融合魏碑楷书与唐楷,并加入行书的笔意,写出了自己独特的风格。近些年他又创作草篆,引起书界广泛关注,而其独具风韵的行草书也是更趋老到精熟,四体兼融的艺术形象逐渐完善,成为当代书法一个重要标志。

  按,历史定型后的诸体书法不仅分别有其结构、章法规律,也有其笔法和审美上的不同追求。“篆尚婉而通,隶(按指楷书)欲精而密,草(今草)贵流而畅,章(章草)务检而便”,这是孙过庭《书谱》中的名言。综合分析张海先生正、草、篆、隶四体相融的情况,我们发现,他在把握笔法、结字的平正、稳健和以行、草笔意的流动、变化方面,积累了丰富的经验,也是其形成个人风格面貌的内在规律。笔法的稳健爽利,清新明快是张海书法尤其是其行草书的重要特征,这一风格特征形成较早。张海先生的四体书法,在把握平正、稳健基调的同时,巧妙运用行草书笔法和意态,使作品在清刚健美之中,彰显丰富的变化,于笔墨飞动之际保持其平稳端庄,故刚健婀娜、挺秀多姿,极富青春活力和时代特征,形成自己独特的艺术风格。

  正平、稳健与飞动变化从来就是一组矛盾。一般情况下,追求平正、稳健则往往使作品少变化,容易板滞或丑拙;而一味追求变化,则往往偏离规范,容易流入荒诞怪异或轻浮流滑。这既是书法史的明鉴,更是当代书法诸多毛病的实际所在。张海先生能将正、变这一组矛盾处理得如此自然、生动,尤其近些年所作,无论大字、小字,皆达到得心应手、翰逸神飞的境界,十分不易。众所周知,张海先生作为中国书协主席和全国政协委员,日常工作极为繁忙,社会应酬在所难免。处在这样的身份和背景下,书法创作的提高与突破,无疑要面对来自现实社会的考验。几年来,张海先生不仅带领中国书协做出了许多出色的成就,他自己的创作也境界大开,佳作迭出,为当代书法推出精品力作树立了榜样,这足以令书坛心悦诚服。推想这种成功与进步的原因,笔者以为,这与张海先生平和的心态和洞达人生的智慧密不可分。从这个意义上来说,张海先生的书法,正是其人生志趣和豁达心境的真实反映。

  张海先生为人的谦慎、平和有口皆碑,他对待工作为人处事的严谨、公道也是尽人皆知。有道是“世事洞明皆学问”,张海先生不仅是一位洞彻社会人生的智者,更是一位能打通正草篆隶,使之融会贯通的书法艺术家。此次展览中,有三组正、草、隶、篆四体书作品,除两组四条屏《诗文四则》外,还有一组四体书内容完全相同的毛泽东《浪淘沙·北戴河》,非常典型地反映作者在会通诸体、融摄书意上的追求。在作品“展览附言”中,张海先生写道:“所谓通会者,包括诸多方面,四体之通会,当亦在其中矣。盖书之四体,体势虽殊,其理一也。苟能融合贯通,庶几知书之妙谛也。”读到这些旁白文字,我们便能理解张海先生书法风格形成的思想背景和人文基础,理解其四体兼融之书法的审美内涵。诸体兼融作为一种书法史现象,至少已存在一千多年,但与之相应的书法理论研究却很少关注。张海先生的这些经验之谈,其实也是新的历史条件下,对书法美学有益探索和开拓的结果,可谓是对当代书法的贡献。

  此外,张海先生四体书皆善于巧妙运用散锋、枯笔,尤其飞白的运用,可谓达到出神入化的地步。展览中有草书条屏欧阳修《朝中措》词一副,八尺长的条幅,连落款共59字,竟是濡墨一笔所书,墨色由浓转淡,由淡转枯,而笔画线条始终保持稳健飞动之势,一气贯注,气足神完,让人叹为观止。又如行草书李白《庐山谣·寄卢侍御虚舟》八尺横批,也是一件墨气纷披,变化丰富的精彩之作,至如行草书苏辙《黄州快哉亭记》四条屏的巧用散锋,以及篆书宋李珏《木兰花慢·寄豫章故人》的飞白效果与章法自然率意所造成的笔墨情趣,则早为书坛所熟知和激赏。

  会通内外,打破桶底,历来是人生与艺术的最高境界,但这种境界的获得要靠不断的参悟和体究,且只有天资独具,执着追求者才能企及。张海先生以会通内外、兼攻四体之功渐入佳境,不仅是他个人艺术生涯中的喜事,也是当今书法界值得庆幸的一个好现象。张先生在展览前言中这样写道:“不在乎青春弃我而去,不在乎超越自我有多少折磨,志在出一件无愧时代的精品,志在交一份被历史记住的佳作。”也许我们有理由相信,张海先生美好愿望已经和正在实现着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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